牛僧孺在洛陽城東和城南分別購置了一所宅邸和別墅,他“治家無珍產,奉身無長物”,“游息之時,與石為伍”。牛僧孺在各地任職的朋友同好都知道他有石癖,便千方百計搜奇獻瑰,“公于此物獨不廉讓,東第、南墅,列而致之……三山五岳,百洞千壑,視縷簇縮,盡在其中,百仞一拳,千里一瞬,坐而得之。”牛僧孺所愛蓄藏之奇石,多半是出自蘇州太湖的太湖石。一次,他在蘇州任地方官的朋友李某輾轉搞來幾座“奇狀絕倫”的太湖石峰,“池塘初展見,金玉身凡輕。側眩魂猶悚,周觀意漸平。似逢三益友,如對十年兄。旺興添魔力,消煩破宿酲。”牛僧孺激賞之余,寫成一首40句的五言長詩,寄奉同好白居易和劉禹錫,白、劉二人前往觀瞻后,也大為稱奇,各自奉和了一首,白居易稱贊其“在世為尤物,如人負逸才”,自嘆雖曾為蘇州刺史,卻無緣得此奇石,“共嗟無此分,虛管太湖來”。劉禹錫在詩中也提到:“有獲人爭賀,歡遙眾共聽。一州驚閱寶,千里遠揚舲。”讀來令人想見其風采。牛僧孺在邸墅中羅致了大量的太湖石峰,朝夕相對,如坐春風,“待之如賓友,親之如賢哲,重之如寶玉,愛之如兒孫。”并把太湖石峰從大到小分為甲乙丙丁四類,每類分別品評為上中下三等,刻于石表,如“牛氏石甲之上”之類,這便開了唐末宋初品石之風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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