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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夔

  姜夔詞選
  0 1江梅引
  丙辰之冬,予留梁溪,將詣淮南不得,因夢思以述志
  人間離別易多時。見梅枝,忽相思。幾度小窗幽夢手同攜?今夜夢中無覓處,漫徘徊。寒侵被,尚未知。
  濕紅恨墨淺封題。寶箏空,無雁飛。俊游巷陌,算空有古木斜暉。舊約扁舟心事已成非!歌罷淮南春草賦,又萋萋。漂零客,淚滿衣。
  02點絳唇
  丁未冬,過吳松作。
  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云去。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柳參差舞。
  03鷓鴣天
  己酉之秋,苕溪記所見。
  京洛風流絕代人,因何風絮落溪津。籠鞋淺出鴉頭襪,知是凌波縹緲身。 紅乍笑,綠長顰,與誰同度可憐春。鴛鴦獨宿何曾慣,化作西樓一縷云。
  04鷓鴣天
  丁巳元日。
  柏綠椒紅事事新,隔籬燈影賀年人。三茅鐘動西窗曉,詩鬢無端又一春。 慵對客,緩開門,梅花閑伴老來身。嬌兒學作人間字,郁壘神荼寫未真。
  05鷓鴣天
  正月十一日觀燈。
  巷陌風光縱賞時,籠紗未出馬先嘶。白頭居士無呵殿,只有乘肩小女隨。 花滿市,月侵衣,少年情事老來悲。沙河塘上春寒淺,看了游人緩緩歸。
  06鷓鴣天
  元夕不出。
  憶昨天街預賞時,柳慳梅小未教知。而今正是歡游夕,卻怕春寒自掩扉。 簾寂寂,月低低,舊情惟有絳都詞。芙蓉影暗三更后,臥聽鄰娃笑語歸。
  07鷓鴣天
  元夕有所夢。
  肥水東流無盡期,當初不合種相思。夢中未比丹青見,暗里忽驚山鳥啼。 春未綠,鬢先絲,人間別久不成悲。誰教歲歲紅蓮夜,兩處沉吟各自知。
  08鷓鴣天
  十六夜出。
  輦路珠簾兩行垂,千枝銀燭舞凄凄。東風歷歷紅樓下,誰識三生杜牧之。 歡正好,夜何其。明朝春過小桃枝。鼓聲漸遠游人散,惆悵歸來有月知。
  09杏花天影
  丙午之冬,發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淮楚,風月清淑,小舟掛席,容與波上。
  綠絲低拂鴛鴦浦,想桃葉當時喚渡。又將愁眼與春風,待去,倚蘭橈更少駐。 金陵路、鶯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滿汀芳草不成歸,日暮,更移舟向甚處?
  10玉梅令(高平調)
  石湖家自制此聲,未有語實之,命予作。石湖宅南,隔河有圃曰苑村,梅開雪落,竹院深靜,而石湖畏寒不出,故戲及之。
  疏疏雪片,散入溪南苑。春寒鎖、舊家亭館。有玉梅幾樹,背立怨東風,高花未吐,暗香已遠。 公來領略,梅花能勸,花長好、愿公更健。便揉春為酒,翦雪作新詩,拚一日、繞花千轉。
  11踏莎行
  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
  燕燕輕盈,鶯鶯嬌軟,分明又向華胥見。夜長爭得薄情知?春初早被相思染。 別后書辭,別時針線,離魂暗逐郎行遠。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歸去無人管。
  12浣溪沙
  丙辰歲不盡五日,吳松作。
  雁怯重云不肯啼,畫船愁過石塘西,打頭風浪惡禁持。 春浦漸生迎棹綠,小梅應長亞門枝;一年燈火要人歸。
  13霓裳中序第一
  丙午歲,留長沙,登祝融,因得其祠神之曲,曰黃帝鹽、蘇合香 。又于樂工故書中得商調霓裳曲十八闋,皆虛譜無詞。按沈氏樂律“霓裳道調”,此乃商調;樂天詩云“散序六闋”,此特兩闋。未知孰是?然音節閑雅,不類今曲。予不暇盡作,作中序一闋傳于世。予方羈游,感此古音,不自知其詞之怨抑也。
  亭皋正望極,亂落江蓮歸未得,多病卻無氣力。況紈扇漸疏,羅衣初索。流光過隙,嘆杏梁雙燕如客。人何在?一簾淡月,仿佛照顏色。 幽寂,亂蛩吟壁,動庾信清愁似織。沉思年少浪跡,笛里關山,柳下坊陌。墜紅無信 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臥酒壚側!
  14慶宮春
  紹熙辛亥除夕,予別石湖歸吳興,雪后夜過垂虹,嘗賦詩云:“笠澤茫茫雁影微,玉峰重疊護云衣;長橋寂寞春寒夜,只有詩人一舸歸。”后五年冬,復與俞商卿、張平甫、樸翁自封禺同載詣梁溪,道經吳松,山寒天迥,云浪四合,中夕相呼步垂虹,星斗下垂,錯雜漁火,朔吹凜凜,卮酒不能支,樸翁以衾自纏,猶相與行吟,因賦此闋,蓋過旬涂稿乃定。樸翁咎予無益,然意所耽不能自已也。平甫、商卿、樸翁皆工于詩,所出奇詭,予亦強追逐之。此行既歸,各得五十馀解。
  雙漿莼波,一蓑松雨,暮愁漸滿空闊。呼我盟鷗,翩翩欲下,背人還過木末。那回歸去,蕩云雪,孤舟夜發。傷心重見,依約眉山,黛痕低壓。 采香徑里春寒,老子婆娑,自歌誰答。垂虹西望,飄然引去,此興平生難遏。酒醒波遠,政凝想、明素襪。如今安在,唯有欄桿,伴人一霎。
  15齊天樂(黃鐘宮)
  丙辰歲,與張功父會飲張達可之堂。聞屋壁間蟋蟀有聲,功父約予同賦,以授歌者。功父先成,辭甚美。予裴徊末利花間,仰見秋月,頓起幽思,尋亦得此。蟋蟀,中都呼為促織,善斗。好事者或以二三十萬錢致一枚,鏤象齒為樓觀以貯之。
  庾郎先自吟愁賦,凄凄更聞私語。露濕銅鋪,苔侵石井,都是曾聽伊處。哀音似訴,正思婦無眠,起尋機杼。曲曲屏山,夜涼獨自甚情緒? 西窗又吹夜雨,為誰頻斷續,相和砧杵?候館迎秋,離宮吊月,別有傷心無數。豳詩漫輿,笑籬落呼燈,世間兒女。寫入琴絲,一聲聲更苦!
  16滿江紅
  滿江紅舊調用仄韻,多不協律。如末句云“無心撲”三字,歌者將“心”字融入去聲,方協音律。予欲以平韻為之,久不能成。因泛巢湖,聞遠岸簫鼓聲,問之舟師,云“居人為此湖神姥壽也。”予因祝曰:“得一席風徑至居巢,當以平韻滿江紅為迎送神曲。”言訖,風與筆俱駛,頃刻而成。末句云“聞佩環”,則協律矣。書于綠箋,沉于白浪,辛亥正月晦也。是年六月,復過祠下,因刻之柱間。有客來自居巢云:“土人祠姥,輒能歌此詞。”按曹操至濡須口,孫權遺操書曰:“春水方生,公宜速去。”操曰:“孫權不欺孤”,乃撤軍還。濡須口與東關相近,江湖水之所出入。予意春水方生,必有司之者,故歸其功于姥云。
  仙姥來時,正一望千頃翠瀾。旌旗共亂云俱下,依約前山。命駕群龍金作軛,相從諸娣玉為冠。向夜深、風定悄無人,聞佩環。 神奇處,君試看。奠淮右,阻江南。遣六丁雷電,別守東關。卻笑英雄無好手,一篙春水走曹瞞。又怎知、人在小紅樓,簾影間。
  17一萼紅
  丙午人日,予客長沙別駕之觀政堂。堂下曲沼,沼西負古垣,有盧橘幽篁,一徑深曲;穿徑而南,官梅數十株,如椒如菽,或紅破白露,枝影扶疏。著屐蒼苔細石間,野興橫生,亟命駕登定王臺,亂湘流入麓山。湘云低昂,湘波容與,興盡悲來,醉吟成調。
  古城陰,有官梅幾許,紅萼未宜簪。池面冰膠,墻腰雪老,云意還又沉沉。翠藤共閑穿徑竹,漸笑語驚起臥沙禽。野老林泉,故王臺榭,呼喚登臨。 南去北來何事?蕩湘云楚水,目極傷心。朱戶黏雞,金盤簇燕,空嘆時序侵尋。記曾共西樓雅集,想垂楊還裊萬絲金。待得歸鞍到時,只怕春深。
  18念奴嬌
  予客武陵,湖北憲治在焉。古城野水,喬木參天,予與二三友日 蕩舟其間,薄荷花而飲,意象幽閑,不類人境。秋水且涸,荷葉出地尋丈,因列坐其下,上不見日,清風徐來,綠云自動,間于疏處窺見游人畫船,亦一樂也。來吳興,數得相羊荷花中。又夜泛西湖,光景奇絕,故以此句寫之。
  鬧紅一舸,記來時、嘗與鴛鴦為侶。三十六陂人未到,水佩風裳無數。翠葉吹涼,玉容銷酒,更灑菰蒲雨。嫣然搖動,冷香飛上詩句。 日暮青蓋亭亭,情人不見,爭忍凌波去。只恐舞衣寒易落,愁入西風南浦。高柳垂陰,老魚吹浪,留我花間住。田田多少,幾回沙際歸路。
  19法曲獻仙音
  張彥功官舍在鐵冶嶺上,即昔之教訪使舍。高齋下瞰湖山,光景奇絕。予數過之,為賦此。
  虛閣籠寒,小簾通月,暮色偏憐高處。樹隔離宮,水平馳道,湖山盡入尊俎。奈楚客,淹留久,砧聲帶愁去。 屢回顧,過秋風未成歸計。誰念我、重見冷楓紅舞。喚起淡妝人,問逋仙今在何許?象筆鸞箋,甚而今、不道秀句。怕平生幽恨,化作沙邊煙雨。
  20琵琶仙
  《吳都賦》云:“戶藏煙浦,家具畫船”,唯吳興為然,春游之盛,西湖未能過也。己酉歲,予與蕭時父載酒南郭,感遇成歌。
  雙漿來時,有人似、舊曲桃根桃葉。歌扇輕約飛花,娥眉正奇絕。春漸遠,汀洲自綠,更添了、幾聲啼。十里揚州,三生杜牧,前事休說。 又還是、宮燭分煙,奈愁里匆匆換時節。都把一襟芳思,與空階榆莢。千萬縷、藏鴉細柳,為玉尊、起舞回雪。想見西出陽關,故人初別。
  21玲瓏四犯
  越中歲暮,聞簫鼓感懷。
  壘鼓夜寒,垂燈春淺,匆匆時事如許!倦游歡意少,俯仰悲今古。江淹又吟恨賦,記當時、送君南浦。萬里乾坤,百年身世,唯有此情苦。 揚州柳垂官路,有輕盈換馬,端正窺戶。酒醒明月下,夢逐潮聲去。文章信美知何用,漫贏得天涯羈旅。教說與,春來要、尋花伴侶。
  22探春慢
  予自孩幼從先人宦于古沔,女須因嫁焉。中去復來幾二十年,豈惟姊弟之愛,沔之父老兒女子亦莫不予愛也。丙午冬,千巖老人約予過苕,歲晚乘濤載雪而下,顧念依依,殆不能去。作此曲別鄭次皋、辛克清、姚剛中諸君。
  衰草愁煙,亂鴉送日,風沙回旋平野。拂雪金鞭,欺寒茸帽,還記章臺走馬。誰念漂零久,漫贏得幽懷難寫。故人清沔相逢,小窗間共情話。 長恨離多會少,重訪問竹西,珠淚盈把。雁磧波平,漁汀人散,老去不堪游冶。無奈苕溪月,又照我扁舟東下。甚日歸來,梅花零亂春夜。
  23八歸
  湘中送胡德華。
  芳蓮墜紛,疏桐吹綠,庭院暗雨乍歇。無端抱影銷魂處,還見墻螢暗,蘚階蛩切。送客重尋西去路,問水面琵琶誰撥。最可惜一片江山,總付與啼。 長恨相從未款,而今何事,又對西風離別。渚寒煙淡,棹移人遠,縹緲行舟如葉。想文君望久,倚竹愁生步羅襪。歸來后,翠尊雙飲,下了珠簾,玲瓏閑看月。
  24揚州慢
  淳熙丙申正日,予過維揚。夜雪初霽,薺麥彌望。入其城則四壁蕭條,寒水自碧,暮色漸起,戍角悲吟。予懷愴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巖老人以為有《黍離》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后,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為誰生。
  25長亭怨慢(中呂宮)
  予頗喜自制曲,初率意為長短句,然后協以律,故前後闋多不同。桓大司馬云:“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凄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此語予深愛之。
  漸吹盡、枝頭香絮,是處人家,綠深門戶。遠浦縈回,暮帆零亂向何許。閱人多矣,誰得似長亭樹。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 日暮,望高城不見,只見亂山無數。韋郎去也,怎忘得玉簫分付。第一是早早歸來,怕紅萼無人為主!算空有并刀,難翦離愁千縷。
  26淡黃柳(正平調近)
  客居合肥南城赤闌橋之西,巷陌凄涼,與江左異,唯柳色夾道,依依可憐。因度此闋,以紓客懷。
  空城曉角,吹入垂楊陌。馬上單衣寒惻惻。看盡鵝黃嫩綠,都是江南舊相識。 正岑寂,明朝又寒食。強摧酒、小橋宅。怕梨花落盡成秋色。燕燕飛來,問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
  27暗香
  辛亥之冬,予載雪詣石湖。止既月,授簡索句,且征新聲,作此兩曲。石湖把玩不已,使工妓隸習之,音節諧婉,乃名之曰《暗香》《疏影》。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梅邊吹笛。喚起玉人,不管清寒與攀摘。何遜而今漸老,都忘卻春風詞筆。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瑤席。 江國,正寂寂。嘆寄與路遙,夜雪初積。翠尊易泣,紅萼無言耿相憶。長記曾攜手處,千樹壓西湖寒碧。又片片、吹盡也,幾時見得。
  28疏影
  苔枝綴玉,有翠禽小小,枝上同宿。客里相逢,籬角黃昏,無言自倚修竹。昭君不慣胡沙遠,但暗憶、江南江北。想佩環、月夜歸來,化作此花幽獨。 猶記深宮舊事,那人正睡里,飛近蛾綠。莫似春風,不管盈盈,早與安排金屋。還教一片隨波去,又卻怨、玉龍哀曲。等恁時、重覓幽香,已入小窗橫幅。
  29惜紅衣
  吳興號水晶宮,荷花盛麗。陳簡齋云:“今年何以報君恩,一路荷花相送到青墩。”亦可見矣。丁末之夏,予游千巖,數往來紅香中,自度此曲,以無射宮歌之。
  簟枕邀涼,琴書換日,睡馀無力。細灑冰泉,并刀破甘碧。墻頭換酒,誰問訊城南詩客。岑寂,高柳晚蟬,說西風消息。 虹梁水陌,魚浪吹香,紅衣半狼藉。維舟試望,故國眇天北。可惜渚邊沙外,不共美人游歷。問甚時同賦,三十六陂秋色。
  30凄涼犯
  合肥巷陌皆種柳,秋風夕起騷騷然。予客居闔戶,時聞馬嘶,出城四顧,則荒煙野草,不勝凄黯,乃著此解。琴有凄涼調,假以為名。凡曲言犯者,謂以宮犯商、商犯宮之類,如道調宮上“字”住,雙調宮亦“上”字住,所住字同,故道調曲中犯雙調,或于雙調曲中犯道調,其他準此。唐人樂書云:“犯有正旁偏側,宮犯宮為正,宮犯商為旁,宮犯角為偏,宮犯羽為側。”此說非也,十二宮所住字各不同,不容相犯。十二宮特可犯商、角、羽耳。予歸行都,以此曲示國工田正德,使以啞栗吹之,其韻極美。亦曰瑞鶴仙影。
  綠楊巷陌秋風起,邊城一片離索。馬嘶漸遠,人歸甚處,戍樓吹角。情懷正惡,更蓑草寒煙淡薄。似當時、將軍部曲,迤邐度沙漠。 追念西湖上,小舫攜歌,晚花行樂。舊游在否,想如今、翠凋紅落。漫寫羊裙,等新雁來時系著。怕匆匆、不肯寄與誤后約。
  31翠樓吟(雙調)
  淳熙丙午冬,武昌安遠樓成,與劉去非諸友落之,度曲見志。予去武昌十年,故人有泊舟鸚鵡洲者,聞小姬歌此詞,問之,頗能道其事,還吳為予言之。興懷昔游,且傷今之離索也。
  月冷龍沙,塵清虎落,今年漢初賜。新翻胡部曲,聽氈幕元戎歌吹。層樓高峙。看欄曲縈紅,檐牙飛翠。人姝麗,粉香吹下,夜寒風細。 此地,宜有詞仙,擁素云黃鶴,與君游戲。玉梯凝望久,嘆芳草萋萋千里。天涯情味,仗酒祓清愁,花銷英氣。西山外,晚來還卷、一簾秋霽。
  32湘月
  長溪楊勝伯典長沙楫棹,居瀕湘江,窗間所見,如燕公、郭熙畫圖,臥起幽適。丙午七月既望,聲伯約予與趙景魯、景望、蕭和父、裕父、時父、恭父,大舟泛湘。放乎中流,山水空寒,煙月交映,凄然其為秋也。坐客皆小冠服,或彈琴,或浩歌,或自酌,或援筆搜句。予度此曲,即念奴嬌之隔指聲也,于雙調中吹之。隔指亦謂之“過腔”,見晁無咎集,凡能吹竹者便能過腔也。
  五湖舊約,問經年底事,長負清景。暝入西山,漸喚我一葉夷猶乘興。倦網都收,歸禽時度,月上汀洲冷。中流容與,畫橈不點清鏡。 誰解喚起湘靈,煙鬟霧鬢,理哀弦鴻陣。玉麈談玄,嘆坐客多少風流名勝。暗柳蕭蕭,飛星冉冉,夜久知秋信。鱸魚應好,舊家樂事誰省。[4]
  姜夔詞集評
  宋·張炎《詞源》卷下:姜白石詞如野云孤飛,去留無跡。
  宋·黃升《中興以來絕妙詞選》卷六:白石道人,中興詩家名流,詞極精妙,不減清真樂府,其間高處,有美成所不能及。
  清·汪森《詞綜》序:西蜀南唐而后,作者日盛,宣和君臣,轉相矜尚,曲調愈多,流派因之亦別。短長互見,言情者或失之俚,使事者或失之伉。鄱陽姜夔出,句琢字練,歸于醇雅。于是史達祖、高觀國羽翼之;張輯、吳文英師之于前;趙以夫、蔣捷、周密、陳允衡,王沂孫、張炎、張翥效之于后,譬之于樂,舞箾至于九變,而詞之能事畢矣。
  清·周濟《宋四家詞選》序論:白石脫胎稼軒,變雄健為清剛,變馳驟為疏宕。蓋二公皆極熱中,故氣味吻合。辛寬姜窄,寬故容藏,窄故斗硬。
  清·劉熙載《藝概》卷四:白石才子之詞,稼軒豪杰之詞。才子、豪杰,各從其類愛之,強論得失,皆偏辭也。姜白石詞幽韻冷香,令人挹之無盡。擬諸形容,在樂則琴,在花則梅也。
  清·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二:姜堯章詞,清虛騷雅,每于伊郁中饒蘊藉,清真之勁敵,南宋一大家也。夢窗、玉田諸人,未易接武。[5]
  清·朱彝尊《詞綜》序:詞莫善于姜夔,宗之者張輯、盧祖皋、吳文英、蔣捷、王沂孫、張炎、周密、陳允平、張翥、楊基,皆具夔之一體,基之后,得其門者寡矣。
  王國維《人間詞話》卷上:白石寫景之作,如:“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高樹晚蟬,說西風消息。”雖格韻高絕,然如霧里看花,終隔一層。梅溪、夢窗諸家寫景之病,皆在一隔字。北宋風流,渡江遂絕,抑真有運會存乎其間耶?問隔與不隔之別。曰:陶、謝之詩不隔,延年則稍隔矣。東坡之詩不隔,山谷則稍隔矣。“池塘生春草”,“空梁落燕泥”等二句,妙處唯在不隔。詞亦如是。即以一人一詞論,如歐陽公《少年游·詠春草》上半闋云:“闌干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云。二月三月,千里萬里,行色苦愁人。”語語都在目前,便是不隔。至云:“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則隔矣。白石《翠樓吟》:“此地宜有詞仙,擁素云黃鶴,與君游戲。玉梯凝望久,嘆芳草萋萋千里。”便是不隔。至“酒祓清愁,花消英氣”則隔矣。然南宋詞雖不隔處,比之前人,自有淺深厚薄之別。[6]
  姜夔對清空、騷雅的貢獻
  南宋江湖詞派的清空騷雅來源于姜夔。而姜夔的清空、騷雅分別源于蘇軾、辛棄疾。蘇辛都是無意為詞的,他們的清空、騷雅都是通過詩歌化的途徑實現的。姜夔在引詩濟詞方面和蘇辛是相同的,但他有意為詞,將詞的音律、創作風格和審美理想納入一定的法度之中,將原來并無必然聯系的清空、騷雅聯成一體,形成一種新的詞風。南宋江湖詞派理論和創作就是闡釋和普及這種清空騷雅詞風的。
  (一)清空
  清空是宋詞的一種創作風格。張炎《詞源》中談到了兩種類型的清空,一種以蘇軾為代表,另一種以姜夔為代表。他們的共同點在于以詩為詞,指出宋詞向上的一路。但在具體的方法上還有顯著的差異。蘇軾蔑棄一切法度,把詞變成一種長短句的新體詩。陳師道說他“以詩為詞”,李清照則批評東坡詞是“句讀不葺之詩爾”。這種不夠本色的詞風在南宋初中期成為詞壇的主流。其時詞品迅速的提高,而詞卻朝著非本色化的方向越走越遠。直到姜夔登上詞壇,這種風氣才有所改變。姜夔以有意的心態從事詞的創作,認真探討詞的各種法度。姜夔論詞的資料不多,涉及到詞的字面、句法和章法,還有超越這些具體法度的活法。此后,吳文英、沈義父又提出了一種質實的詞法,即選曲填詞、遣詞造句和布局謀篇的基本法度。質實與清空都是一種化用才學的法度,程度上有高低之分,但沒有根本性的對立。張炎就是以沈義父的質實為基礎構建清空的。他把這種淺易平實的詞法向前推進了一大步,從極要用工,旬鍛月煉中,看到了法度背后的自然而然;從不蹈襲前人語意中,發現了清空中的意趣;從簸弄風月、陶寫性情中,悟出了風月之外的騷雅。后來陸輔之《詞旨》傳張炎詞法,說《詞源》指迷之要,盡在清空。而這種清空詞法包括清真詞的典麗、白石詞的騷雅、夢窗詞的字面和梅溪詞的句法,類似江西詩派的“一祖三宗”。從詞法的取去上融通了江湖詞派內部的兩種創作風格。
  (二)騷雅
  宋詞以“騷雅”為審美理想,這是由詞體的特質決定的。詞原名曲子詞,所謂的曲子就是從西域各國傳入的燕樂。這種胡夷里巷的俗樂,以其娛人娛己,導欲助淫的獨特魅力流行極廣。但是燕樂并不是專為詞體而專設的,它也不需要借助詞體而流傳。隋唐時代的曲子和詞之間多有齟齬,有些詞就是當時的歌詩,如李益、李賀的歌詩,教坊樂人以賂求取,唱為供奉歌詞,甚或天下以為歌詞;而絕大部分詞是各行各業的人歌唱他們的生活,敦煌曲子詞內容龐雜,題材豐富,涉及到現實社會的方方面面,“宏開境域,凡百涵容,無所不至。”(任二北《敦煌曲子初探》)這些所謂的“詞”,只不過借用曲子的調便于記誦而已。《花間集》是我國最早的一部文人雅詞選集,它無疑具有規范詞體的作用。《花間集》所選體裁多為小令;內容以言情為主,其他題材也是從言情派生出來的。這些“名高白雪,聲聲而自和鸞歌;響遏行云,字字而偏諧鳳律”(歐陽炯《花間集序》)的詩客曲子詞,不僅適合于歌唱,還具有主題專一情感豐富、言情小詞歸諸雅正的特點。遺憾的是入宋以后,縱欲享樂,不思進取之風大熾。蕩子思婦變成了狎客妓女,狂嫖豪賭取代了春閨秋怨。柳永的閨門淫褻、羈旅狎妓之詞風靡天下,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這些文人士大夫詞也和民間俗詞一樣的品位低下。究其緣由,主要是由詞樂淫靡所致。柳永以后的詞人,往往舍詞樂而論詞。蘇軾引詩而濟詞,豐富了詞的表現形式,充實了詞的情感內容,指出宋詞詩化的道路。這種以詩為詞之風到南宋辛棄疾時達到高潮。辛棄疾詞器大聲宏,借助詩歌的手法達到了情感的騷雅。姜夔恪守法度,用言情詠物、節序風物等近俗的題材,通過比興寄托、詠物吟志等常用的抒情方式,也達到了詞意的騷雅。
  根據張炎《詞源》對清空、騷雅的描述,姜夔的清空出自蘇軾,騷雅脫胎于辛棄疾。和蘇辛不同的是姜夔把詞的創作納入一定的法度。他根據自己對音樂精神的理解,改造唐宋樂譜,使市井俗樂與傳統雅樂的精神相通;他總結化用才學的法度,從眾多的典故中汲取其共同意義,把具體的情感升華為空靈模糊的意趣;他用近俗的題材,表現出雅正的情感。他從詞體的特征出發,因勢而利導,隨俗而雅化,使清空與騷雅連成一體,形成一種新的詞風。宋人以才學為詞,抒發的情感比較空泛。淪落江湖,遠離政治風波,使江湖詞人抒發的情感多是一種清雅的意趣。姜夔詞的情感是孤云野飛、去留無跡的意趣,由于它無所定指,以致《暗香》、《疏影》的主題千余年來尚無定論。史達祖、吳文英、周密等風塵小吏的詞作雖然有一定的現實感受,但主要還是以抒情為主,并具有結體為虛的特點。張炎、王沂孫等人抒發的是宋社既屋的亡國之痛、遺民故老的黍離之悲,這種情感很難落實到具體的事件之上。散處江湖,與社會現實比較隔膜,促成了空靈情感與騷雅人品的結合。
  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是創作風格和思想內容的完美結合,并且二者之間還存在著一種天然的聯系。張炎認為宋代詞學的創作風格是趨向“清空”的,而審美理想是趨向“騷雅”的。到了姜夔的筆下,才把它們綰結起來。姜夔恪守本色,一切從法度出發,這使清空和騷雅的結合成為一種必然。姜夔對詞體進行了全面的雅化,南宋中后期詞人極工極變,皆不出姜夔的劃域,并且各具姜夔的某種風格特征。后來這些相近的風格匯集起來,就形成了一個詞學流派。這就是以姜夔為典范的南宋江湖詞派。而江湖詞派的三部詞法,兩部詞選,還有頻繁的詞社聚會,都是在實踐和傳遞姜夔的清空騷雅詞法。像這樣同時具備詞人、詞作、詞選、詞論、詞社等五種因素比較典型的詞學流派,在中國古代文學史上還是不多見的。[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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