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情
以上是多年以后某報紙的頭條新聞,沒錯,不是汪峰,因為汪峰在未來很多年還是一直上不了頭條;但也不可能是汪峰,因為這是登在一份叫做《校園晚報》的非主流報紙上的,記載的都是潮州某高校的教職工的私生活。
當看到這份報紙的大標題時,這所高校曾經的學生馬柏林的眼淚還是在剎那間忍不住地奪眶而出,啪嗒啪嗒地落到報紙上,打濕了上面刊出的一幅王老饕青年時代風華正茂的剪影。這份報紙用整版的篇幅不厭其煩地描述了王老饕的一生,然而馬柏林還知道一些報紙上沒披露的不為人知的細節。
記得那時的王老饕還只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副教授,他的課因為講得太深奧所以沒有學生懂得欣賞,只有馬柏林是例外。馬柏林經常對自己的同學說:“王老師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講課天才,他講的課,我都印在了腦子里,融化在血液中,落實到了行動上。”馬柏林白天上課實在是太用心了,以至于晚上做夢還是夢到在上王老饕的電路課,因而情不自禁地回答起夢中的王老饕提出的電路問題,吵得隔壁的舍友睡覺也不得安寧。
王老饕對這樣肯用功的學生也是從內心里肅然起敬。特別是有時候甚至連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么的時候,他都能看到馬柏林破顏而笑恍如聽懂。因此,王老饕對這個學生關懷備至,有時課前還帶給他一顆糖,然后一邊摸摸馬柏林的腦袋一邊像說順口溜一樣地說道:“課前一顆糖,補充正能量……”
一天王老饕突然走到馬柏林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說:“你最近瘦了,是不是讀書讀得太累了呢?我們中午一起去吃法式牛排吧,我請客,我聽說市區最近新開了一家西餐館的牛排做得很不錯。”
幾十分鐘后,王老饕和馬柏林雙雙走進了那家西餐廳,他們挑了臨窗的一個位置坐下,然后王老饕對抱著一摞厚厚的菜單走過來的侍者說:“請給我來一份法式牛排,再給他來一千份法式牛排,我要給他好好地補補。”侍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王老饕的穿著打扮,揣度了一下他究竟何許人也以及他是否付得起這一千零一份牛排的錢等問題后默默地退了下去。
過了一陣子,他們的一千零一份牛排被陸陸續續地端了上來,一時間餐廳里人滿為患,擠滿了送牛排的服務生,但是餐廳的經理覺得還是不夠人手,因此親自上陣做起了給他們端牛排的工作。
隨后馬柏林開始狼吞虎咽、大吃大嚼起來,一開始他覺得很好吃,可是當他吃掉了五百份牛排后,他的牙齒咬得好累結果咬不動了。王老饕慈愛地撫摸他的腦袋對他說:“看你吃得這么辛苦,讓我幫你嚼吧。”于是剩下的五百份牛排先在王老饕的嘴里嚼了又嚼,再喂給了馬柏林吃。
等到這次史無前例的大餐結束之后,餐廳外已經是滿天星斗燈火闌珊。馬柏林飽得就像個氣球,如果不是王老饕緊緊地拽住了他的手,他差一點就要飛起來了。
這以后,馬柏林飽得整整有三個月不用吃東西。為了報答王老饕幫他省下三個月的伙食費的美意,馬柏林經常在宿舍里用違規電器煲糖水,然后打電話叫王老饕過來喝。而王老饕雖說對喝糖水極有興趣,但身為老師的他又覺得公然喝糖水好像是對使用違規用電器的一種變相的支持,所以良心上很是過意不去,遂對馬柏林嚴肅地悄聲說:“此事只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泄露于第三人。”
后來馬柏林畢業了,兩人從此分開。為了紀念當年這段師生間真摯的情誼,王老饕每天晚上都堅持服用大量的糖水,借此來思念這個讀書十分用功所以將來無疑會大有出息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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